御風而行的夢

今年六月去了中國北京，這是我此生第一次踏上中國大陸的土地，實話講，去之前我真是非常害怕，因為我在中國一個人都不認識，從辦簽證、定機票和旅館，到當地的行程安排，我都全無頭緒。雖然是個可以說中文的地方，但是我比去任何一個說英文的城市都要緊張，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樣的人和什麼樣的事情。那個哈佛教授就給了我一個電話，叫我到北京之後打給他…那我，要是到那裡之後，找不到他，怎麼辦？

我認識的大陸人很少，只有兩個，一個是曾任中國學生同學會會長的雲南人，一個是我老師的先生，北京人。後來再透過朋友介紹，連絡上了她過去的中國室友，現在在北京工作。在他們的熱心幫忙下， 再去北京之前，總算對於當地的氣候和狀況有一點了解， 我還買到很便宜的機票，連大陸人都說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這種價格，有興趣去中國大陸旅行的人可以上這個網站比較一下價格。 （http://www.travelsuperlink.com/cn/air_travel/airtravel_us_china_agent.php）

本來想住在北京語言大學裡面的，但是房間都被訂走了，連附近幾個大學的招待所也都全滿，查了幾個網站，北京的酒店都要兩百多塊，我地方又不熟，也不知道哪裡比較近，就直接上Yahoo 的知識，去貼了個文，直接問大家，我要去北京語言大學，住哪裡最近最便宜，我順便講了我的班機時間，問怎樣可以到達旅館，如果坐計程車差不多要多少錢，結果還真的就有個人回了，他介紹我住的酒店真的不錯，在大陸是連鎖，要去中國旅行的人真的可以考慮。我後來在北京認識的朋友跟我說，如果花錢加入他們的會員的話，住宿費可以更便宜，每天晚上還會送牛奶，但是牛奶是保久乳不是鮮奶，我也不覺得我短期內還會去中國，所以就沒有加入，不過確實是算乾淨，服務態度又好，但是千萬不要在那裡吃早餐，七塊錢的早餐，東西很少，我每天去隔壁賣上海小點的店吃早餐，都只要一塊到兩塊，豆漿還是喝到飽的，東西算好吃，雖然比不上我爸精挑細選後的台灣早餐店，但是光是豆漿沒有燒焦和過甜，我就很滿意了。
（www.7daysinn.cn）

對我這種懶得規劃行程的人來說，出去旅行最重要的就是搞定機票和住宿，剩下的就且戰且走。我很快就發現住宿地點的重要。我每天走路去北語，所以我一直覺得北京交通很好，路大公車又多，直到有天因為幫政治系的一位台灣老師買書，提著書很重，所以我第一次搭了公車，只要坐一站，但是就把我嚇壞了。

那是五點多的下班時間，搭車的人很多，站牌邊有三個服務員，負責維持秩序和把人塞進公車。北京的馬路中間都有柵欄，所以無法橫跨馬路，偏偏兩個公車站牌之間的距離頗遠，所以如果你一時之間沒有搞懂該往左還是往右轉去找你的站牌，或是你該不該到對面坐車，光是來回在站牌之間行走，就已經累了。北京的公車座位很少，中間有一個軟連結連接兩個車廂，所以比台灣的公車長，種種設計都是為了方便塞更多的乘客。我那天只坐了一站，只覺得這車是不是人太多了，怎麼好像沒有冷氣？後來問了北京朋友，他們說是真的沒有冷氣，電費多貴啊！冷氣車是不一樣的車型和收費，就算有冷氣司機也不一定會開…後來有天我坐了台確定是有冷氣的車，果然司機就沒開冷氣，其實雖然那天是陰天，但是我覺得有點熱…我覺得北京人真的是很節能減碳，路上也很多電動腳踏車和機車，這是我在台灣從來沒見過的。雖然北京人跟我抱怨電動腳踏車妨礙交通又危險，因為速度快煞車又不好，肇事率很高，但是我還是覺得蠻不錯的，真想有一台。說實在的，光是他們不開冷氣和有這麼多電動腳踏車和機車，在環保上是做得比台灣好很多。

我有個美國老師之前去過北京，她說空氣實在是太糟糕了，她覺得生活在那裡會死吧！既髒又多塵！我去之前也有聽說過北京空氣品質很差，還有沙塵暴，所以其實我帶了過敏藥和口罩，沒想到那裡空氣還蠻好的，至少比台北好。我北京朋友說辦個奧運差很多，北京為了辦奧運，種了很多樹，所有廢氣排放超過標準的車子都不能上路，總之，共產黨這種說做就做的個性，徹底的讓北京的空氣改善到符合他們訂下的標準，同樣的，公車也進行汰舊換新，增加班次。我只能說奧委會決定讓北京辦奧運真是國際社會馴化中共的妙招，為了辦奧運要有面子，北京全面現代化，在基礎建設和空氣品質方面大幅進步，只要是有觀光客的地方，廁所也都蠻不錯，他們連廁所都有分星級，大概四星和五星級的廁所大家都會覺得滿意，值得注意的是不少廁所都沒水，所以我帶的乾洗手非常實用。即使是新建的前門大街的公共廁所都沒水，雖然說那個廁所不是星級廁所，但是畢竟也是觀光客聚集的鬧區，所以我不是很能理解。後來在北京待得久了，覺得這可能跟政府性格有關，就是共產黨只重視看得到的大地方，不是很重視細節內涵，或是非常節省。我一直以為學校會有飲水機，廁所一定會有衛生紙和洗手乳，但是顯然這些對中國來說不是必要的配備。但是越是觀光客多的地方，像是故宮和長城，設備越是齊全，所以如果都是去觀光客常去的景點，北京應該會讓大家覺得是個現代化城市。

不過，如果不是參加旅行團有遊覽車可以搭，必須要自己搭乘大眾運輸系統，那最好是住在二環以內，也就是比較靠近京城的地方。像我住在學校聚集的海淀區，算是三環，聽起來跟一環和二環好像很近，其實我不管去哪一個景點都要坐一個小時以上的公車。喔，說錯了，因為座位很少路程又遠，千萬不要以為你可以坐，因為就算你上車的時候有位，很快就要讓位給老弱婦孺。最好的辦法是一上車就坐在最後方，因為等公車擠滿了人你想讓位也出不來。但是這必須是你路程很熟，在我一個景點只會去一次的情況下，最棒的位置是軟連結的前方，這樣你可以靠近座位邊的窗戶可以吹風（在沒有冷氣的情況下你會很感恩的），身體可以靠著軟連結，手可以抱住軟連結前方的柱子，順便把袋子塞在中間，這樣基本上沒有人可以貼著你，空氣又算良好。再不然就是坐在軟連結前方座位的台子上，因為北京公車的座位很奇怪的是放在一個高起來的台子上，也許是這樣可以塞更多人，但是其實那個高起來的台階就可以再坐一個人，我覺得北京人好像不喜歡坐那裡，可能是因為這樣好像是坐在有座位的那個人的腿邊，但是其實這是個好位置，因為和公車上的服務員距離很近，方便詢問何時下車和如何轉車。我一開始對於公車座位這麼少服務員竟然還要占空間很不滿，後來就發現其實他們功能很強大，因為北京很大，交通不便常要轉車，這些服務員對於公車路線和轉乘非常熟悉，而且不是只熟他們這一路公車，你要去哪裡，坐幾號車，哪裡有站牌，他們都很清楚，時不時還會吆喝大家讓座，提醒下車和注意轉彎，我覺得他們服務態度都挺好的。後來我朋友跟我說，北京什麼工作都要考試的，禮儀也是很重要的一項考試項目。

雖然我對北京的公車和地鐵抱怨很多，但是主要的問題是因為北京地方太大，人太多。我其實覺得北京人人都很好，公車這麼擠，也沒見人臉露不耐或是趁機亂摸，大家好像對於這一切都很習慣和處之泰然。有天我在公車上看到一個節目在介紹北京過去的公車，才知道北京人過去實在是過得太慘了，等公車可能要等一小時，車來了卻擠不上，司機開工前還要提早去燒水熱車，夏天沒冷氣冬天沒暖氣這種事情根本不會去想，只要可以擠上車就很好了。

一天到晚這樣在公車裡擠在一起，怪不得他們很有群體意識。下次再跟大家說說大陸人這種我們都是中國人「群眾一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