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風而行的夢

個人以為能看出愛情、分析愛情的成分和重量是很重要的能力，如此才能把握住真愛。

在我年輕的時候我是不看王家衛的。能讓我走進電影院的只有兩種片子:有大場面的好萊塢大片和迪士尼的卡通片。王家衛?我聽說他的片會讓人很想睡!這樣的電影也許第四台播的話我可以看看是否喜歡....不過，雖然我在第四台可能看過五次以上的威龍闖天關，但從沒看到過任何一部王家衛的片子。

賦閒在家的某天我重看了倩女幽魂，突然很想念那個有張國榮的港片黃金年代，於是我找了王家衛的東邪西毒終極版來看。不誇張，才看了開頭十五分鐘我真的想睡!只好去洗個澡醒醒神...幸好影片裡那些青春時的巨星和王家衛、張叔平、杜可風打造出的夢幻美感有抓住我看完全片。看完後沒什麼感動，只覺得畫面很美，連手指和鳥籠都美。不知道為什麼，影片裡那些自言自語構成的敘事和畫面的藝術感讓我有了癮頭，開始一部部的看完所有王家衛的電影。

我看的第二部王家衛，是東邪西毒。我想看看這部當年不叫好也不叫座的片子，和多年後的終極版有何不同。兩片其實差不多，但是就那麼點台詞、剪接、配樂、和畫面色彩的不同，氣氛就很不一樣，看完後感動多了些!覺得1995年的王家衛似乎是比較有才華。當年他是個文學家，看這電影像讀本尚有些餘韻的小說；現在則比較像視覺藝術工作者，系列海報的視覺印象成功，內容則有些做作。

我繼續我的王家衛之旅，當時我還不知道，16個小時之後，我會毫無防備的遇上我最愛的華語電影:阿飛正傳。

因為看了東邪西毒的兩個版本，我發現喜歡王家衛電影的重要守則:要看粵語版。看電影像是接受一場催眠，你不會希望有任何細節打斷催眠指令，讓你到不了彼岸。我看的阿飛正傳就是粵語版，讓我目不轉睛的享受電影的每個細節，直到片尾梅艷芳的歌聲如煙繚繞，情緒仿佛好濃，卻又那麼淡，以為不會散，卻只留下一點了然的心痛。我緊盯著螢幕，想站起來鼓掌大喊:王家衛，你是天才!做為電影導演，才第二部片就拍出經典，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後來我陸續又看了王家衛的其他片子，包括叫好叫座的重慶森林和花樣年華。不知該怎麼說，也不是不好，就是有點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覺吧!王家衛的好拍檔劉鎮偉曾說:不是王家衛江郎才盡，只是你們看的多了，天神也會變凡人。我倒覺得是好的作品原本就帶著點運氣。就像意外發現X光的物理學家侖琴有那種好運。王家衛在阿飛正傳片尾用上梁朝偉著裝的無名片段，這因為沒資金夭折的續集角色為了向投資方交代被湊上露臉，這是下一個阿飛，也是城中許多阿飛的一個身影，這個沒頭沒尾的鏡頭，意外的成就了經典。
 
王家衛電影裡很多獨白，很多時候我覺得看他的電影像看短篇小說。意識流寫法有時會讓讀者摸不著頭緒，但他喜歡使用頭尾呼應法，所以看完整部電影總還是能懂這個故事的。 看不懂的時候倒也不無聊，因為王家衛喜歡用明星，而且是非常好看的明星。雖說王家衛以讓他的演員痛苦出名，但是這些明星也確實在他手下成為演員，真正在影壇留下華美璀璨的身影。梁朝偉和張國榮將王家衛電影中的角色演成個人形象，成為影帝級俊男。阿飛正傳裡的劉嘉玲，墮落天使的李嘉欣也都證明了自己不是只會出席剪綵的美女，真正是個有影迷的演員。演王家衛電影的演員都是明星，這些觀眾一眼就能認出的明星卻能毫不費力的成為劇中角色，我想是王家衛的慧眼獨具。

王家衛的電影有種奇幻文學的氣氛，自信的使用藝術風格強烈的攝影、出人意表卻又天衣無縫的配樂、無厘頭的黑色幽默編織出一片異彩帷幕， 用超現實的美麗描繪一種飄忽的情感。愛與寂寞是王家衛永恆的主題，即使影片表現有高有低，訴說力道有輕有重，都是透過台詞、畫面、音樂試圖讓人迷醉於微醺的陶然，終於宿醉鬧疼隱隱。

想找個形容詞形容我對王家衛電影的感覺，卻只想到胭脂扣裡這句「如夢如幻月，若即若離花」。
 

我一直以為這是一部愛情片，看完才發現，除去美得像詩的藝術視覺影像，這部片講的是班傑明如何坦然的接受他與眾不同的人生。從出生就有著八十歲的外表，越活越年輕，他的人生有著和旁人背道而馳的無奈和孤寂。時間從來不為了配合他的狀況而存在，就像他和摯愛的Daisy，不是無法擁有，就是難以挽留， 但是看完影片就會發現，其實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樣的。就像他一個朋友說的，不管是什麼樣的外表，每個人都覺得孤單。雖然每個人好像朝著不同的目標前進，路上有著不同的風景，但是我們所有人最後都要到同一個地方去。

從小在老人院長大的班傑明對生老病死有著更多的準備，以致於他對於感情和離別好像總有著一種疏離的了然。和漸漸年輕的他相反，Daisy漸漸長大，她走過了年輕成功，看似擁有一切的美好，到可以清晰的看見自己的老邁和無力。在她和班傑明最後一次在旅館相聚時，她衰老的身體和床上年輕的班傑明是一個明顯的對比。年輕是這麼美好，又是這麼一去不回。雖然相愛的人終於又在一起了，但是因為時空變遷彼此外貌的改變，好像再也沒有辦法像當初一樣。說到底，能夠在兩個人都準備好的最佳時間，人生可以有瞬間的交會時刻，才是最幸運的愛情。 曾經在他們最恩愛幸福的時候，Benjamin說：I was thinking how nothing lasts, and what a shame that is. Daisy說 ：Some things last. 我想唯一能夠留下來的就是記憶中的美好吧 ！Benjamin曾看著鏡子說: I wanna remenber us just as we are now. 班傑明最後什麼都不記得了，讓我想起徐志摩的偶然︰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於是，所有我們曾經在這個人世間擁有過的各式美好，不論是人事物，甚至是簡簡單單的回憶，都可能是無法持續擁有的，那麼，我們在這個時間裡過著現在這樣的生活，為的是什麼呢？

Sometimes we’re on a collision course, and we just don’t know.

我非常喜歡這部片。明明說的是一個很冷酷的真相：每個人都會死，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消失。但是又有著這麼多熱情，不是為了對抗命運，而是讓生命中的一切都有了意義。有三個配角讓我很感動，班傑明的養母告訴他：You never know what’s coming for you. 一天到晚爛醉的船長說：You can be as mad as a mad dog at the way things went. You could swear, course the fates, but when it comes to the end, you have to let go. 他很有趣的在死前還咒罵子彈破壞了他的刺青，那是他的藝術作品，他打算死後要證明給他爸爸看他可以是個藝術家而不是船長的重要證據。Mrs Abbott，遇到班傑明的時候是她的外遇，她對著年老的班傑明講著她年輕時放棄的夢想，泳渡英吉利海峽，就只差那麼一點，偏偏天氣實在太差，而她再也沒有嘗試過。直到好久好久以後，班傑明在電視上看到她成功泳渡海峽 ，記者問她:How would you sum in a few words this achievement? 明顯老邁的女人已經不復當年的明豔動人，但是她的眼睛閃閃發亮，她說: I think…anything is possible. 班傑明的表情看不出來是愛情的餘溫或是友誼的支持，但是我想他應該是想到這個女人當初離開的時候留給他的簡單note: It was nice to have met you. 也許生命是這麼的殘酷無常，人可以掌控的部份是這麼少，但是我們還是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活得沒有遺憾和充滿樂趣。就像影片中的一句台詞︰Do not let anyone to say otherwise. You have to do what’s meant to do.

Daisy 和班傑明相比情緒的轉折變化很大，從她身上可以看到年輕的時候是如何的自信自己的魅力和能力，她甚至看不清楚班傑明對她的重要性。隨著歲月的變遷，她從年輕時前途無量的舞者，那個會在他父親過世的時候覺得: I was 23, I just did not care 。到老年的時候她女兒念到日記中班傑明的其他女人，她非常平靜的說她很高興有人可以keep him warm。 從年輕到老，不只是臉上身上歲月留下痕跡，她面對愛情和自身處境的心情也一直在變化著。她和班傑明走著不同的路，曾經在中途遇見過彼此，分開，重聚，不同的時間，不同的方式，但是最終兩人都是走向死亡。她抱著懷中的嬰兒班傑明，從他的眼神她知道他終究是認得她的，而她也在女兒念完班傑明的日記之後離開人世。一對愛人，用了自己的方式愛了對方一輩子，一個失去記憶以嬰孩的姿態死去，一個躺上病床上忍受著病痛等待死亡，也許這就是電影中說的：Everybody has a different view about own person in one way or another, but we all go in one place. You have got your own way.

人生，就像Benjamin說的: Your life is defined by opportunities...even the ones you miss. We ‘re mean to lose the people we love. How else would we know how important they are to us. 這是養老院裡剪頭髮的太太安慰小小年紀的班傑明面對死亡的話。我想We’re mean to lost everything in this life at the end. How else would we know how important they are to us and how valuable I am alive.

這是一部美麗又有深意的好電影，我不禁感謝起我論文指導老師又放我鴿子，於是我有了時間看電影和寫文以為記。

看完DVD無限懊悔我沒有進電影院看這部片子 ！

當初先看過此片的朋友，和這次借我這部片的朋友都說：看不懂在演什麼…好像劇情大有問題。可是我覺得很好看耶…頓時覺得寂寞了起來…只好來寫網誌，當然，論文指導老師持續臥病在床也是我看電影和寫影評的原因。看完一部好片，覺得開心滿足，但是還是有著難解的愁苦和茫然的未來，突然之間好像更明白了影片的劇名： Quantum of solace 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

我覺得這部007的英文名字取得非常好， Quantum， 量子，是一個很微小的度量單位， Solace 是一種安慰或慰藉。中文翻量子危機，其實影片裡面只有提到那個組織叫 Quantum。影片的英文名「最小單位(超微量)的慰藉(安慰)」才能緊扣整個劇情，呈現出這集裡龐德和龐德女郎，一個為了愛人朋友，一個為了父親和母姐復仇，一路以來堅持奮鬥不歇，但是完成復仇後卻又無法自由的心情。

在我無限悔恨自己錯失在大螢幕上觀看這些緊張刺激的動作場面時，我也懊悔自己先入為主的偏見。原來海報上那個我嫌醜的龐德女郎蠻好看的，因為場景轉換的相當迅速（這是史上最短的007電影，卻橫跨了最多的拍攝地點），沒有看過前集皇家夜總會的觀眾感到不解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我覺得場景和劇情的快速轉換反而讓人更能體會龐德的壓力，在眩目的動作場面之外，觀眾彷彿也可以感受到龐德那種朝不保夕的生命步調，和信任一個人帶來的恐懼和壓力。

作為007第一部續集電影，我覺得量子危機是成功的。他當然沒有皇家夜總會好看，但是我覺得比只有漫長戰爭的魔戒二好多了。皇家夜總會裡的龐德有感情，量子危機裡的龐德理智和情感仍在掙扎，之後的龐德會更沒有情感。在第一集裡他被愛人背叛，他發覺情感和信任會危及他的任務和傷害他愛的人。這一集裡他唯一信任的人也等於是因他而死，他死去的女友是為了救前男友出賣他，但是原來她前男友根本就是組織的一份子，只是利用她。不只是龐德，連M夫人都要面對要相信誰的問題，相信一個人，自己可能會死，或是，那個自己相信的人可能會死，這種對於信任的猶豫和恐懼，加深了影片的縱深。如果仔細看這個新龐德，他殺人的時候還有不忍，對人生的分離仍有不捨，但是他還是會解決要殺的人，把朋友的屍體直接丟進垃圾箱，還記得把他皮夾裡剩下的錢拿走。至於一起患難與共的女人（對她我覺得龐德算是有愛也有了信任），他還是不要讓她解救自己禁錮的靈魂，片尾他甚至丟掉了前女友的鍊子。龐德終於成為我們熟悉的情報員，他越來越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完成任務。那個身邊美女不斷，卻始終不會陷入情網的007情報員，更專業了。他的多情卻似總無情，無情本是多情種，才終於有了一個完整的梗概。

電影看多了，現在很少有動作片可以讓我覺得夠刺激，愛情片可以讓我覺得想落淚。最近沒有印象深刻的動作片，007量子危機卻仍然可以在皇家夜總會之後讓我驚豔。說到愛情片，最近看過的暮光之城Twilight我完全沒感覺，滾滾紅塵有讓我哭（對啦..我竟然現在在看這種老片…)，丹尼爾克雷格的龐德演繹的愛情，還是讓我有點心酸和心疼，兩位龐德女郎的離去也讓我有點心痛，算是成功了！可見得雖然是007 電影，愛情並不是點綴。跟皇家夜總會相比，這一集確實是很多地方值得改進，但是做為一個新系列007的影迷（我是從皇家夜總會開始愛看007的），我是滿意的。想當初我還覺得男主角太醜不想看，結果一看就成為新版龐德的影迷，再次證明偏見和先入為主之可怕。總之，還是希望大家繼續支持下一集的007，相信這集裡面沒有清楚交代的部份都會有個答案。雖然聽說導演希望可以把量子危機拍成一部可以獨立欣賞的電影，但是我覺得他顯然是失敗了，如果好好溫習一下第一集皇家夜總會，應該會覺得這一集好看很多。

雖然大學念的是中文系，我是少數到大學畢業都沒看過張愛玲的女生。我想是因為天性無法承受悲傷，而我對於張愛玲的殘忍早有耳聞。小美人魚是我的第一次心碎，紅樓夢是第二次，事不過三，我不想看見更多的心碎。從來不懂悲劇好看在哪裡，我看不出故事裡的寓意，不想了解，只想快點忘記。遺憾從來不是美麗，這就是為什麼我愛看迪士尼。

大學畢業後的某天，在一家老上海風的餐館，我看見櫥櫃裡有張愛玲的短篇小說集，也許是我真正傷過了心，明白文學裡的悲劇不過是現實的縮影，美麗的是可以感同不需身受。第一次，我著迷於悲劇，深切殘忍，但是又是這麼無奈可憐。

張愛玲一直是現實的，情愛裡的權力算計清清楚楚，她筆下的愛情很難說是愛情，比較像是人突然恍了神，理性不小心出了軌，後來自己也就糊塗了起來，當時想著是愛，仔細想想其實從來也不是愛，卻已經為虛無迷惑的霎那付出代價。

我對色戒這個故事印象最深，因為故事裡的王佳芝相當傻，她是張愛玲筆下唯一沒有心思和手段為自己算計的女子，於是張愛玲給她安排的下場當然是被她自以為是相愛的易先生犧牲，就為了她一時恍神的迷惑，她賠上自己和所有同志的性命。張愛玲冷冷的告訴我一個道理：女人千萬不能傻，尤其不要為愛做傻事。什麼同學朋友親戚愛人，每個人都是自私的隨時可以把你出賣。小說裡的易先生是被王佳芝吸引的，但是絕對說不上愛，他想起這事來不過是一身冷汗一點可惜。

電影色戒裡的王佳芝還是傻，但是她的傻其實是一種可憐的可愛。爸爸只帶著弟弟逃到英國，後來也結了婚，她還是給爸爸寫著信。最好的同學利用自己，為了喜歡的男生她參加了她似懂非懂的愛國運動，所謂的朋友其實沒有人真正在乎關心她，她喜歡的那個男生對她也不過就是一點欣賞。但是她的傻是一種體貼和寬容，雖然一直知道自己傻，她也同時明白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看完電影色戒就會明白它和小說完全是兩個故事，因為它真真正正是個愛情故事，張愛玲是不相信愛情的，不過都是些算計和情緒。

我也是不相信愛情的，但是看完色戒我卻還是很傻的跟一個朋友說:我相信易先生是愛王佳芝的，如果是我也會救他！

王佳芝不是被那顆粉紅色的鴿子蛋閃暈了，或是把性和愛混淆了。在她的人生裡從來沒有人真正在乎關心過她，易先生卻是在乎她的。說起來他們也是最能互相理解的，因為都是活在恐懼和壓力下，被人利用的娼妓。看過電影色戒裡王佳芝在酒館唱“天涯歌女”給易先生聽的那段的人，就會明白我說的，這兩個人之間是愛情。

在愛情面前傻的人算是真的傻嗎？

天涯歌女唱著：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家山啊北望，淚呀淚沾襟…哎呀哎呀患難之交恩愛深，人生呀誰不惜呀惜青春…小妹妹似線郎似針，穿在一起不離分。

誰不是想要個知音？誰不愛自己的家國？誰都企盼著相愛不離分。國民黨的特務燒了王佳芝的家書，逼著她硬撐。易先生的下屬調查他，日本人眼看著就要倒台了…說起來同是天涯淪落人，還真的是患難之交。紅塵裡的男女看似不同，其實不都是有著同樣的渴望？張愛玲說過： “最可厭的人，如果你仔細研究，結果發現他不過是個可憐人。”從這個角度來看，李安的改編是成功的，因為你可以看到不單是愛國學生，其實所謂的漢奸、日本人也是可憐的。我們都不過是在這個現實冷清的世上苟延向上的可憐人，又為什麼要給對方更多難處呢？

張愛玲也是相信愛情的。所以她寫了這樣的字句給漢奸胡蘭成:遇見你我變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塵埃去，但我的心是歡喜的。並且在那開出一朵花來。所以她才給色戒的小說集題名「惘然記」。“愛就是不問值得不值得，這也就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了。因此結集時題名《惘然記》。”

相信愛情的人少不得要傷心的。因為任何事情都有代價，相信的代價就是背叛。還是要謝謝李安拍出了色戒，讓王佳芝至少是被愛過的，不去問值不值得，也就不覺得自己傻了，不過是個惘然。

張愛玲的色戒有戒色的寓意，李安的色戒只拍出色、戒，是沒有忠於原著，倒是比較像是李清照的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為了心中的想望，忘了自己的路，可憐了自己和身邊的人。